今天说一部很多人都不( bù)知道的电影——
《人生会议》
为( wèi)什么说很多人不知道呢( ne)?
因为这部电影的首映当( dāng)天的票房,只有 20 万。
能拿到( dào)这个成绩的片子,脑补一( yī)下肯定都是没名没姓的( de)小制作。
但它还真不是。
主( zhǔ)演:肖央。
女主:娜扎。
配角:王( wáng)迅。
电影《人生会议》的故事( shì)始于一个荒诞的起点。
男( nán)主角卫星的父亲在离家( jiā)出走前,将一台声称能穿( chuān)越时空的“时光机”遗弃在( zài)垃圾桶中。
五岁的卫星将( jiāng)其捡回,视若珍宝地保存( cún)了十五年。时光流转,二十( shí)岁的卫星(肖央饰)正沉浸( jìn)于与陶希(娜扎饰)初恋的( de)甜蜜。
一次偶然,他触发了( le)这台尘封的机器,意外地( dì)窥见了自己四十岁时的( de)模样——秃顶、臃肿、散发着中( zhōng)年失意的油腻感。
这个未( wèi)来的自己跨越时空而来( lái),带着强烈的焦虑与掌控( kòng)欲,对年轻的卫星展开一( yī)场全方位的“人生改造” PUA:
勒( lēi)令其立刻与女友分手,放( fàng)弃沉溺于无用的“情绪价( jià)值”,必须出国留学、坚持健( jiàn)身、规律作息,甚至强硬要( yào)求他“尽早去割包皮”,声称( chēng)唯有如此才能避免沦落( luò)为可悲的“三无中年”。
正当( dāng)二十岁的卫星被这位“爹( diē)味”爆棚的未来自己搅得( dé)心烦意乱时,更年长的八( bā)十岁卫星也突兀登场。
他( tā)对四十岁版本的短视嗤( chī)之以鼻,认为四十岁正是( shì)奋斗的黄金期,斥责年轻( qīng)人不该只想着如何活得( dé)久,更要追求青史留名。
面( miàn)对两个喋喋不休、彼此争( zhēng)吵的老版自己,年轻卫星( xīng)唯一的念头是守护与陶( táo)希刚刚萌芽的爱情。
他被( bèi)无休止的干涉彻底激怒( nù),冲动之下举起时光机狠( hěn)狠砸向地面。这一砸,如同( tóng)捅破了时空的马蜂窝。
碎( suì)裂的机器非但未被摧毁( huǐ),反而释放出失控的能量( liàng),瞬间打破了时空壁垒——无( wú)数个来自不同时间线、不( bù)同年龄段的“肖央”如潮水( shuǐ)般涌入当下时空。
二十岁( suì)、四十岁、八十岁,甚至更多( duō)未知年龄的卫星们挤满( mǎn)了街道、房间,彼此间因理( lǐ)念不合爆发激烈冲突。
场( chǎng)面迅速演变成一场规模( mó)浩大的“肖央军团”街头混( hùn)战,拳脚相加,交通瘫痪,混( hùn)乱不堪。
原本简单的“自我( wǒ)对话”彻底失控,升级为荒( huāng)诞的多重宇宙大乱斗。
电( diàn)影试图在混乱的尾声强( qiáng)行转向温情与和解。
在无( wú)数个“自己”的围追堵截中( zhōng),年轻的卫星狼狈逃窜,最( zuì)终竟在混乱的时空中意( yì)外撞见了当年离家出走( zǒu)的父亲。
影片在此刻倾泻( xiè)出积攒已久却无比突兀( wù)的情感,借父子短暂的重( zhòng)逢与对话,试图为这场闹( nào)剧注入关于“成长”、“选择”与( yǔ)“命运”的思考。
所有版本的( de)卫星也仿佛瞬间顿悟,停( tíng)止争斗,集体消失。镜头回( huí)到现实,二十岁的卫星似( shì)乎汲取了某种教训,带着( zhe)略显成熟的姿态重新走( zǒu)向陶希。
电影在怀旧的滤( lǜ)镜和悠扬伤感的配乐中( zhōng)结束,企图留给观众一丝( sī)关于珍惜与把握当下的( de)余韵。
然而,这碗强行灌下( xià)的“人生鸡汤”与前面长达( dá)一个多小时的荒诞闹剧( jù)形成了刺眼的割裂。
影片( piàn)在基础设定上就呈现出( chū)令人咋舌的混乱与敷衍( yǎn)。
时光机的运作规则完全( quán)服务于编剧的随意发挥( huī)。
当四十岁卫星需要说服( fú)年轻自己相信其来自未( wèi)来时,解决方式简单粗暴( bào)到可笑——直接提供一期未( wèi)来的中奖彩票号码。
年轻( qīng)卫星轻松中得大奖,瞬间( jiān)获得巨额财富。
这种随意( yì)修改未来的“上帝模式”能( néng)力,让影片反复渲染的“事( shì)业与爱情”核心矛盾彻底( dǐ)沦为无病呻吟。
既然拥有( yǒu)定点改变命运、随意获取( qǔ)财富的能力,为何还要纠( jiū)结留学与否?
让年轻自己( jǐ)多中几次彩票,直接成为( wèi)世界首富,爱情事业岂不( bù)是唾手可得?
影片的逻辑( jí)在此完全崩塌。
时空设定( dìng)更是自相矛盾,堪称年度( dù)笑话。
影片前半段展现的( de)是典型的“单一时间线”设( shè)定——过去一旦被改变,未来( lái)立刻随之刷新(如四十岁( suì)卫星的状态会因年轻卫( wèi)星的选择而瞬间改变)。
然( rán)而到了高潮的“多重自我( wǒ)大乱斗”,影片又毫无征兆( zhào)地切换成了“平行宇宙”模( mó)式——无数个不同人生的卫( wèi)星同时出现,彼此独立。
这( zhè)种浆糊般的设定让整个( gè)故事根基荡然无存,角色( sè)行为失去任何合理依托( tuō)。
人物塑造同样单薄如纸( zhǐ)。卫星的父亲完全是一个( gè)功能性符号,他的离家出( chū)走对主角的情感世界竟( jìng)未产生丝毫影响,其存在( zài)价值仅限于“送出时光机( jī)”这一情节触发点。
女主角( jiǎo)陶希则被简化为一个恋( liàn)爱脑的“恨嫁女”,她对卫星( xīng)的爱源于毫无铺垫的“一( yī)见钟情”,恨则只因对方不( bù)肯毕业立刻娶她。
《人生会( huì)议》的片方的骚操作,更是( shì)让人瞠目结舌。
在档期选( xuǎn)择上的昏招堪称“教科书( shū)级”的自毁——原定 6 月 28 日上映( yìng),却在 6 月 24 日(上映前仅 4 天)突( tū)然宣布撤档,导致影院排( pái)片瞬间清零;
更令人瞠目( mù)的是,短短 3 天后(6 月 27 日),又仓( cāng)促宣布“不撤了”,按原计划( huà)上映。
这种儿戏般的反复( fù)横跳,彻底耗尽了影院和( hé)观众残存的信任与耐心( xīn),最终排片被挤压至近乎( hū)消失的 0.5%,三线以下城市甚( shèn)至难觅其踪。
影片质量本( běn)身的严重缺陷则是更深( shēn)层的病根。
它将“高概念”(时( shí)间穿越、多重自我)当作哗( huā)众取宠的噱头,却连最基( jī)本的时空规则都懒得厘( lí)清,其创作思路与泛滥的( de)劣质短剧无异,只是将后( hòu)者几分钟的套路强行拉( lā)伸至折磨人的 100 分钟。
肖央( yāng)个人的“刷脸疲劳”亦在此( cǐ)刻显现。
本片中各个年龄( líng)段但气质雷同的卫星,其( qí)表演模式的高度同质化( huà)已让观众产生明显的审( shěn)美倦怠。
当演员的“套路”被( bèi)观众摸透,其票房号召力( lì)自然大打折扣。
然而,《人生( shēng)会议》的惨案,肖央至多背( bèi)负次要责任。
真正的罪魁( kuí),是敷衍了事的创作态度( dù),是混乱不堪的制片决策( cè),是价值观的陈旧与投机( jī),是误以为“设定即内容”的( de)行业性迷思。